“五四”运动与青岛共产主义先驱
2019-12-20

百年前爆发的震惊世界的“五四”运动,是一面旗帜。这面旗帜是爱国主义旗帜,是中华民族历史沉淀的民族之魂;这面旗帜是民主的旗帜,中国共产党以这面旗帜,代表中国人民的共同利益,使中华民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新生;这面旗帜是科学的旗帜,新时代,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在科学的旗帜下,使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梦想一步步变为现实。

北大红楼,曾是“五四”运动的见证。共产主义先驱战斗的号角——“还我青岛”“争回青岛方罢休”“头可断,青岛不可失”仿佛在耳边响起……

1914年,当日、德为争夺青岛而在青岛大动干戈时,恐怕谁也没有预料这次战争会掀起一场惊天动地的中国人民的革命运动。这就是在中国历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标志着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伟大开端的“五四”运动。

“五四”运动的导火线是中国在巴黎和会上的外交失败,其直接原因是山东问题,即青岛问题。青岛人民有切肤之痛,更感到与自己休戚相关,所以,青岛的共产主义先驱参加“五四”运动更踊跃。青岛的共产主义先驱,有的是外地人,曾经在青岛从事过革命活动,有的是土生土长的青岛人,在外地为共产主义理想而战斗。让我们打开百年前的历史画卷,循着岁月的驿道去探寻他们的历史足迹。

青岛第一个工会组织——“圣诞会”创始人郭恒祥

在青岛四方机厂工作的郭恒祥,“五四”运动爆发前,四方机厂工人掀起要求增薪的罢工活动,他是组织领导者之一。“五四”运动时,郭恒祥回济南探亲,亲眼看到学生们为收回青岛主权而进行的罢课、游行、演讲等活动,深受鼓舞。他买了很多折扇,写上“勿忘国耻”“力争收回青岛”“抵制日货”等反帝救国口号,并将写有口号的折扇带回青岛,分送给工友们,借以宣传爱国精神。

处于日本高压统治下的青岛,“五四”运动虽然没能在青岛表现得轰轰烈烈,然而,中国人民的爱国热忱和反帝怒火是强暴统治无法阻挡的。北京、上海等地的爱国青年先后来到青岛,号召国人声援“五四”运动。美国在青的教会学校——明德中学的中国员工受“五四”运动的影响,毅然在这座日本严厉把持下的殖民城市里散布抗日传单,传播“五四”真相,济南等地也派人来青岛,向青岛的中国商人宣传“五四”精神,号召民众抵制日货。在即墨,从济南回来的学生江乙藜、刘民生等人组织发动了一百多师生上街演讲宣传,沿路查缉日货,使得“一时商民不进日货”“半月中各市集日货罕见”。

经过“五四”运动的洗礼,1923年1月,郭恒祥在青岛成立了青岛第一个工会组织——圣诞会。之后,郭恒祥在邓恩铭等革命者的教育帮助下,使圣诞会成为青岛工人运动的核心力量,四方机厂成为工人运动的大本营。

中共一大代表王尽美、邓恩铭

在“五四”运动中,一个在济南山东省第一师范北园分校,一个在济南山东省立第一中学,共同被推举为学生运动的代表,他俩从相识到相知,共同的信仰使他们成为亲密的革命战友。

他俩共同站在“五四”运动的第一线,率领同学们参加集会、游行、组织罢课;联络济南其他学校的学生建立反日爱国组织,开展街头宣传活动。“五四”运动在济南形成高潮后,王尽美响应济南学联发出的外地学生回各县开展运动的号召,于同年夏,和几名学生骨干一起回到家乡。当时,“五四”运动已在家乡诸城城里的各校轰轰烈烈地开展,诸城学联举行全体会议欢迎他们。王尽美向他们介绍了济南和北京开展运动的盛况,明确指出学生运动必须同农、工、商群众相结合,反帝爱国斗争必须同新文化运动相结合。在王尽美等人的策划下,诸城各校学生召开了反日救国大会,号召反对卖国条约、提倡国货、保全领土。

看看看,滔天大祸,飞来到身边。

日本强盗似狼贪,硬立民政官,此耻不能甘。

山东又要似朝鲜,攫我主权,破我好河山。

听听听,山东父老,同胞愤怒声。

送我代表赴北京,质问大总统。

反对卖国二十一条,保护我山东。

堂堂中华,炎黄裔胄,主权最神圣。

这首思想鲜明,通俗易懂,在当时流传甚广的歌曲,是王尽美运用《长江歌》的曲调,重填的新词,把当时的国情和人民的愿望生动地表达出来。

经过王尽美的领导和大家的讨论分析,同学们统一了认识,“抵制日货”很快变成了他们的实际行动。他们组织“十人团”,在通往青岛的大道口上盘查日货,阻止商人和牛贩子把农畜产品运往青岛出卖资敌。

“五四”运动中,邓恩铭体会到了人民的力量。他奔走呼号,融入到反帝反封建运动中。劝说商店关门罢市,并与军警展开说理斗争。参加1000多人到省长公寓的情愿活动,包围日本领事馆,抗议日本士兵逮捕中国学生。捣毁宣扬卖国言论的昌言报社。这些做法,有力推动了“五四”运动在山东的开展。1923年春,邓恩铭受党的指派到青岛开展工作,于1923年8月成立了青岛最早的党组织——中共青岛组。

在青岛壮烈牺牲的第一位共产党员李慰农

卖国贼,曹陆章。

订密约,卖鲁矿。

青岛失,济潍张。

媚日本,国权丧。

君思日,更感伤。

愿同胞,细思量。

头可断,志不移。

这是“五四”运动时期,李慰农以三字经的形式为本村小学编写教材中的一段,叙述了“五四”爱国运动的缘由,揭露了袁世凯卖国求荣的罪恶,颂扬了中国人民的不屈斗争,启发学生的思想觉悟。

1919年,“五四”运动的浪潮波及安徽芜湖,时在安徽第二甲种农业学校任农场管理员的李慰农,立即与芜湖各中学联系,采取统一行动,组织罢课和游行示威。5月7日,“二农”、五中等校全部罢课,2000多名学生在“二农”附近的东门外铁路埂集合,通过了宣言和通电,然后有秩序地涌向商业中心的十里长街。一路上游行队伍呼喊口号:“废除二十一条卖国条约”“收回山东一切权利,还我青岛”“惩办卖国贼”“誓死为北京被捕同学复仇”……口号声似阵阵惊雷,在芜湖上空震荡。游行队伍沿途散发传单、发表演说。

游行队伍远行到河南日本领事馆,领事馆大门紧闭。学生们抑制不住内心怒火,包围了领事馆,并将碎砖块雨点般抛向领事馆,“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把日本鬼子赶走”等口号喊得震天动地。军阀马连甲派来大批军警镇压,并朝天开枪威胁,但学生们毫无畏惧,仍意气风发地行进到镇守署和公署,迫使马连甲的代表和县知事接受了请愿书。

5月10日,芜湖学生联合会成立,随后决定全市学校统一罢课3天,各校学生都组织了“爱国十人团”。李慰农和“二农”的学生一道走上街头,进行反帝爱国宣传演讲。他们所到之处,群众立即聚集起来,当他们讲到国事危亡时,声泪俱下。学生们在爱国宣传的同时,还自发展开了抵制日货的斗争。为使这一斗争健康地、统一地进行,在李慰农的倡导下,各校都组成了日货检查队。不久,全市也成立了“芜湖各界日货检查所”,并发表了宣言,通电全国,使这一斗争开展得轰轰烈烈,直至胜利。

经过“五四”运动的洗礼,李慰农的视野逐渐开阔,开始了他的革命历程。从芜湖到法国,从巴黎到莫斯科,从上海到山东,从济南到青岛……而立之年,英年早逝。李慰农是在青岛壮烈牺牲的第一位共产党员。

毛泽东的亲家刘谦初

刘谦初,山东平度人。1938年7月,毛泽东在延安中央党校礼堂接见刘谦初的遗属张文秋时说:“刘谦初我是知道的,他是一个好同志,可惜牺牲的太早。”就在这次接见,刘谦初的女儿刘思齐被毛泽东认作干女儿。后来,刘思齐嫁给了毛泽东的大儿子毛岸英。张文秋的二女儿韶华嫁给了毛泽东的二儿子毛岸青,有了毛泽东唯一的孙子毛新宇。这是刘谦初牺牲以后的事。

“五四”运动爆发时,正在齐鲁大学文预科上学的刘谦初,积极参加了这一运动。有时参加游行,有时参加街头演讲,散发传单,宣传抵制日货,提倡国货,以唤起广大民众的反帝爱国热情。

经过“五四”运动的磨炼,刘谦初踏上了革命的征途。1928年底,在山东省委工作过的王复元、王用章兄弟叛变后,山东省委遭到很大破坏,时任福建省委书记的刘谦初被中央派来山东任省委书记,恢复山东党组织,在异常艰难的环境下,刘谦初往来于济南、青岛、淄博等地指导工作。1929年8月,刘谦初被叛徒指认被捕入狱。1931年4月5日,刘谦初与曾在青岛担任过领导职务的邓恩铭、郭隆真、党维蓉等22名党的干部,被韩复榘杀害于济南。

学界领袖郭隆真

郭隆真,30年代的中共青岛市委宣传部部长,也是民主革命时期唯一的一个女宣传部长。

“五四”运动时期,郭隆真是天津妇女界和学生界最积极、最坚强的领导人之一。“五四”运动爆发后,郭隆真和天津女师的学生满腔激情地投入到这场伟大的爱国运动。5月5日晚,郭隆真召集女师各班积极分子会议,研究如何组织妇女参加爱国运动的问题。6日下午,她主持召开了全校各班的代表会议。她倡议组织妇女爱国团体,得到大家的赞成和支持。会议决定:联合各女校进行斗争,妇女爱国团体,学生、家庭妇女和女教师都可参加。经过各方面的筹备,25日,“天津女界爱国同志会”宣告成立。郭隆真等更有组织、有计划地深入进行爱国宣传。

8月5日,担任济南镇守使的回奸马良,为镇压群众的爱国运动,在济南杀害了马云亭等3名回民爱国领袖。马良这一暴行,激起了各省先进分子的愤怒。郭隆真和刘清扬等回族进步青年组织群众集会,声讨马良的罪行。

郭隆真先后两次被选为天津的进京请愿代表之一。她同山东、北京的代表一起,到总统府门前请愿,要求惩办凶手马良。郭隆真站到总统府门前的石狮子上,历数北洋政府卖国和压迫人民的罪行。为此,遭警察无理殴打和逮捕。

在“五四”运动中,郭隆真因参加爱国运动曾前后3次被捕坐牢。她在敌人面前毫无畏惧,针锋相对地进行斗争。

1919年9月,为深入开展爱国运动,郭隆真和周恩来等同志一起在天津创办觉悟社,出版了开拓新思潮的刊物——《觉悟》。

1941年,为悼念郭隆真牺牲10周年,曾与郭隆真在“五四”运动中共同战斗过的邓颖超同志写了一篇纪念文章,文中评价郭隆真:“在‘五四’运动中,在她的一生的革命工作中,都证明她是一位坚决勇敢,不顾一切专诚不懈的奋斗者”。

最早的共产党人——杨明斋

“五四”运动的重要意义,在于从思想上和干部上,为中国共产党的诞生做了准备。中国最早的一批共产主义者,以“南陈北李”为中心,积极筹划建党事宜。共产国际工作组的来华,更加推动了建党计划的实施。杨明斋就是共产国际最早派来中国帮助建党的工作组成员,是中国共产党上海发起组和社会主义青年团的筹建者之一,是中国共产党创立时期著名的革命活动家,对党的早期事业做出过重大贡献,被周恩来誉为“忠厚长者”。

杨明斋是山东平度人,青年时期离家去了海参崴。后来在俄国参加布尔什维克党领导下的革命活动,并加入布尔什维克党。

共产国际是从海参崴方面得知中国“五四”运动爆发消息的,共产国际极力想找到运动的领导人物。1920年,中俄边界交通被打开后,杨明斋陪同共产国际的代表维经斯基来到中国,4月,他们首先到达了“五四”运动的发祥地北京。他们从在北京大学任教的俄籍教授柏烈伟那里,了解到李大钊的基本情况。通过柏烈伟教授的介绍,杨明斋先与李大钊会见,再安排李大钊与维经斯基会谈,由杨明斋担任翻译。经过多次会谈,他们交流了情况,分析了形势,取得了在中国建党的共同认识。在李大钊的主持下,维经斯基和杨明斋还在北京大学图书馆同一些进步青年进行了座谈。通过这些活动,共产国际工作小组进一步了解到“五四”运动著名领袖陈独秀在上海活动的情况,杨明斋遂积极向维经斯基建议南下上海与陈独秀会晤,共产国际工作小组采纳了这个建议。同年5月,维经斯基在杨明斋的陪同下,持李大钊的介绍信前往上海会见陈独秀。他们首先会见了《新青年》主编陈独秀,后由陈独秀介绍,会见了《星期评论》杂志主编戴季陶、李汉俊、沈玄庐和《时事新报》的负责人陈东荪等人,并同他们进行了多次接触和会谈,取得了一致认识,决定发起建立中国共产党,并成立了上海马克思主义研究会。杨明斋参加了研究会的组织和领导工作。8月,杨明斋和陈独秀、李汉俊、李达、沈玄庐、陈望道、余秀松、施存统等人成立上海共产党早期组织。杨明斋这时也由俄共党员转为中共党员。

上海发起组同各地共产主义者联系,推动了各地共产党早期组织的建立。其间,杨明斋陪同维经斯基来往于北京、上海,作了大量工作。同年10月,在李大钊的领导下,北京共产党早期组织成立。杨明斋还到济南与王尽美、邓恩铭、王翔千等进行了会见,推动了济南地区共产主义运动的发展。

在“五四”运动的推动下,共产主义先驱由激进民主主义者逐渐向马克思主义者转变。“五四”爱国运动的革命洪流,使早期的青岛共产主义先驱忧国忧民、苦闷彷徨的心豁然开朗。他们在斗争中看到了祖国的希望,看到了自己应该走的道路。他们开始意识到,身处国家民族的命运都操纵在帝国主义和封建军阀政客手里的历史条件下,只顾埋头读书,不问政治,于救国救民是无济于事的,这绝不是热血青年的选择。应该让自己投身于反帝反封建斗争的前列,去斗争,去奋战。于是,他们走出课堂,走出校园,奔向社会,投入到波澜壮阔的洪流——“五四”爱国运动。

“五四”爱国运动在全国大中城市如火如荼地发展,引起反动当局的极大惊恐。他们对爱国学生采取高压政策,在北京、济南等地大批逮捕学生,使学生运动一度陷入低潮。正在这时,中国工人阶级在“五四”运动中站了出来,独立登上政治舞台,把反帝反封建的政治斗争和思想斗争都推进到了一个崭新的阶段。共产主义知识分子在这场政治斗争和思想斗争中成长起来,在思想上和干部上为中国共产党的建立做了充分准备。

作为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开端的“五四”运动,是对辛亥革命民主革命传统的继承,又是对辛亥革命缺乏彻底反帝反封建这种历史局限性的否定,它高举起彻底的反对封建主义和彻底的反对帝国主义的大旗,开辟了中国革命的新纪元。

毛泽东在《新民主主义论》中指出:“‘五四’运动接触的历史意义,在于它为辛亥革命所不曾有的姿态,这就是彻底的不妥协的反帝国主义和彻底的不妥协的反对封建主义。”

“五四”爱国运动对于革命人民是一次战斗,是一场深刻的思想解放运动。它在很大程度上破除了人们对孔孟之道的迷信,动摇了帝国主义和反动军阀的统治,大大解放了人们的思想。从此,一个以学习和宣传马克思主义为中心的新文化运动,蓬勃发展起来,人们开始以新的眼光看待现实和未来。

“五四”运动对青岛的共产主义先驱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遇,由于他们全身心投入这场运动,站在战斗的前沿,思想和才干都得到了锻炼。

“五四”爱国精神在马列主义旗帜下,使热血青年找到了民族的希望——中国共产党。从此,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广大爱国青年纷纷投入到民族解放大业的洪流之中。

新时代,我们继续高举民主与科学的旗帜,发扬“五四”时期的思想解放精神,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指引下,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不懈奋斗。